全国服务热线:400-800-5199 英文版

AOMRON

健康与生活技术与应用

第十二章更高 第二节

发布人:奥姆龙   时间:2021-01-20   阅读:1622

       到了 20世纪90年代,我们知道了幽门螺杆菌是在生命早期获得的,在这个阶段,它确实有可能对身高产生影响。而且幽门螺杆菌与幼年贫穷有相关性,这也很符合“幽门螺杆菌让人变矮”的假说,因为穷人家的孩子普遍更矮。但是没有人知道阻遏身高的究竟是幽门螺杆菌本身,还是其他同样通过“粪便—口腔传播途径”传播而来的细菌。
       我们随后了解到,幽门螺杆菌影响了胃部分泌的两种激素:食欲刺激激素(ghrelin)与瘦蛋白(leptin)。有趣的是,这两种激素都参与了能量的储存与代谢过程。我们可以想象,携带着幽门螺杆菌长大的儿童与那些不含这些细菌的儿童相比,代谢上可能有一定的差异,而这种荷尔蒙的区别可能会减缓他们的生长速度,使得他们更矮。当然,目前这还是一个有待证实的假说。不过,我们目前关于小鼠的实验对此提供了支持,下面我会谈到。
       2000年,当我返回纽约大学的时候,我就开始寻找合人来共同研究为什么人越来越高这个课题。一位医学院的学生,艾伯蒂娜•比尔德(Albertine Beard)接受了这个挑战。很快,她就得到了许多有趣的数据。其实长期以来人类身高的变化是比较容易测量的:人类学家利用骨骼来推测身髙,而军队保留着一个世纪以来入伍军人的身高数据。
艾伯蒂娜发现,人类的历史并非如我们想象的那样是一个漫长但势不可挡的不断增高的过程。现存的骨骼暗示着,人类在历史上曾经多次长高而后又变矮,这种趋势因时因地而异。从美国军队记录里我们了解到,18世纪乔治•华盛顿的士兵比I860年参加了南北战争的士兵要高不少。为什么更早的一代反而更高呢?
       最近的一次显著趋势是20世纪末以来身高的不断增长。荷兰人,在20世纪早期一度是欧洲最矮的人,现在是最高的了。阿姆斯特丹的街上到处都是年轻的小巨人,无论男女都是如此。在亚洲,这个趋势更加明显。1975年,我去东 京学习。每当我挤地铁的时候,身高187厘米的我环顾四周,只见人山人海的黑发头顶。后来每次我再回去,都会发现有几个面孔在人群中高人一头,而且这种面孔越来越多。现在,差不多40年之后,日本不少年轻人个头都很高。在化学染料的帮助与流行时尚的影响下,他们的头发变得五颜六色,金、红、紫、蓝,不一而足,看起来尤为奇怪。在中国,身高的增长要稍晚于日本,但是2005年的调查显示,与30年前的同龄儿童相比,今天的男孩高了6.5厘米。女孩也比过去高了6.2厘米。这些都是值得载入史册的飞速变化。
       这些趋势有多种可能的解释,包括更好的营养。但是我认为微生物可能影响了身高。这并不意味着营养不重要,而是说.营养本身不足以解释不同时间段、不同地域的不同趋势。如同我们在之前的篇章里讨论到的,19世纪的工业国家卫生条件一度很差,直到采取了更严格的公共卫生措施之后,情况才有所好转。在19世纪早期,市政供水往往都受粪便污染,因此含有大量微生物,既有人类病原体,也有对人类有益的细菌及共生菌。自19世纪后期开始,世界上很多地方的供水都需要过滤,并加氯消毒,从此病原体逐渐被清除,人们变得越来越健康。霍乱越来越少,痢疾病情越来越轻,疫苗控制了白喉、百日咳以及其他儿童疾病,而且,人类越长越高。
       但是,同样有可能的是,我们所观察到的身高变化是由于我们失去了体内的微生物.包括对我们有益的细菌及病原体。我们对寄居于我们体内的微生物的认识仍然非常浅薄,因此我们不知道哪些微生物会帮助我们长得更高,或者它们是否存在。但是根据我们最近的工作,我相信我们将会找到它们。
微生物传染与身高之间的关联确实为解答“为何独立战争的士兵比南北战争的士兵更高”这个难题提供了思路。如果你在18世纪中期的农场里长大,成长的过程可能比较孤单。在那之后的80年,城镇人口增多,你可能患过了不少儿童流行病,而且你饮用的水也更有可能受过污染。
       在2002年,我们将这些想法及相关的证据以“身高的 生态学:微生物传染对人类身髙的影响”(The Ecology of Height: the Effect of Microbial Transmission on Human Height)为题发表在了《生物学与医学视角》(Pmpgg in Biology and Medicine)期刊上。这是一份颇具权威的刊 物,但是关注这篇文章的人寥寥无几。尽管如此,我已经开始构思它的姊妹篇 《体重的生态学》(The Ecology of Weight),将会涉及许多类似的想 法,不过这篇文章至今也没有成稿。部分原因在于我们发现 了另外一条理解“肥胖的人为何越来越多”这个问题的思 路,而且更加吸引人。要开始这个故事,我们需要回到1979 年,当时我还在疾病控制中心的肠道疾病部门工作,担任美国沙门菌检测员。我的任务是追踪并研究沙门菌及其他肠道病原菌。也正是在那个时候,我经历了此生最严重的一场沙门菌感染,在本书第五章里我谈过了这个故事。虽然我是从受了污染的西瓜那里感染上的,但是,大多数人感染沙门菌都是通过动物来源的食物.包括肉类、蛋类、牛奶,以及含有这些成分的食品。别忘了,我们给农场里的动物们使用了低剂量(亚临床剂量)的抗生素以促进它们的生长。当时,没人思考过为什么生长促进的效果如此之好。在我动笔写作关于身高论文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其实农场里正在进行着一项规模庞大的实验,而且它的结果与我的“微生物对身高及体重发挥了作用”的想法吻合。
       如果牧场主给动物提供抗生素可以促进生长,那么当我们给孩子们使用了类似药物的时候会引发什么后果?治疗儿童疾病时广泛使用的抗生素是否也会产生类似的效果呢?
       在农场里,饲养员主动地给动物们不间断地喂食低剂量的抗生素。显然,这是有效的——动物们的体重增加了。相比之下,我们给孩子们使用的是临床浓度的抗生素,但只是在治疗疾病时才用。在某种意义上,这是一个重要的区别,但是总的来看,基本效果是一致的:生命早期接触的抗生素干扰了微生物群系。为什么要强调生命早期?因为这是一个关键时期,此时儿童的器官与系统正在发育。或许正是抗生素导致了儿童的增重,并构成了肥胖症蔓延的“缺失的一环”——这个想法似乎有点道理,但是我们必须深入研究来检验它是否成立。


网络转载《消失的微生物》作者马丁•布莱泽。

返回列表